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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资料图)

文/趙小花

有一件事情困扰了我多年。

1500年，在大西洋漆黑一片海面上，狂风暴雨、海浪滔天，天空中看不到任何星辰。在这片巨大的海域上有一些人们驾驶着孤舟一样的帆船奋力前行，寻找着传说中的黄金之国——那么，在辽阔的大西洋上，他们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定位与方向的？

这其实是两个问题，定位与方向。在人类还不知道地球是圆的之前，任何航行的定位都是模糊的。就像在一片迷雾中，你根本没办法弄清自己所在的位置，因为你压根不知道这片迷雾有多大，换句话说，如果你知道迷雾的体积，你也就不会迷路了。人类是很勇敢的，同时也相当聪明，我们从各个角度尝试穿越这片迷雾，尝试着沿着迷雾的边界航行、绕过它、穿过它。人类总是在试图找到一种办法越过这片"死亡沙漠’，如果找不到这个办法，那么任何踏进大海的航程都是送死。

好在，西方世界的人们已经在地中海这片区域反复实验过各种航行的方法，在这片算得上是欧洲"内海’的海域，人们已经与大海斗智斗勇了几千年。从热那亚港口出发的船只如果海风顺利，行驶到塞浦路斯需要一个月，其中要绕过意大利半岛、进入第勒尼安海、穿过西西里、再进入伊奥尼亚海、在克里特岛稍作休整，航行五天到达目的地塞浦路斯，如何在这段航程中掌握定位与方向，其中最重要的，是时间。

人类的卫星还没有发射上天之前，如果在大海中航行必须要准备的东西就是两个钟表，这是当时最「先进」的定位系统。一只表记录着出发港口的时间，另一只表记录着此刻船只所在位置的时间，两者相差4分钟就是一个经度，一个经度也就是68英里。用这种办法就可以计算出船只所在的经度，还有行驶的方向。

听上去非常简单，而实际上在500年前的世界里，在钟表出现之前是没有「时间」这个概念的，更加严格来说，「时间」是被发明出来的概念。一个生活在英国约克郡农民或者贵族，并不需要准确知道每一天的具体时间，他们也不用把一天的时间排的满满当当，这时候时间的误差是两个小时——只要别耽误了饭点和日落前回家的时间就行。

大航海时代的来临迫切的需要制定「准确的时间」，没有时间就没有「定位与方向」，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三世甚至拿出相当于今天100万美元的悬赏奖金，寻找能想出这个办法的人。

无论以任何程度去衡量，人类的文明都足以伟大。万里长城、阿布辛贝神庙、金字塔、玛雅历法，但似乎人类在「大型」的东西上面无所不能，但是对待「细微」的东西却不怎么擅长。玛雅历法足以预测千年之后的某一年准确的闰年，但是却无法定义「一秒钟」的概念，由此可见，人类看到的东西越是细小，文明程度越高。

440年前比萨教堂里，人们在虔诚做着礼拜弥撒，其中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，盯着大教堂顶上的吊灯走了神。他发现无论这座巨大吊灯摆动的幅度如何，它摆动所需的时间似乎都是相同的，奈何身边没有工具，那就用最「便携」计时工具——脉搏，默默地计算吊灯摆动的时间。他震惊发现，事实果然如自己所想的，吊灯摆动的幅度无论是大还是小，用的时间居然都一样！

这就是摆的等效性原理：摆动幅度（摆角小于5°时）大些还是小些，完成一次摆动的时间是相同的。发现这里现象的人叫做伽利略，以此理论为根据，后来人们发明了记录时间的始点——钟摆式钟表，到此，「时间」被「发明」出来了。

时间最重要的功能并不是记录，它彻底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方式与生活节奏。随着工业革命的到来，「时间」与之匹配的简直天衣无缝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「火车时刻表」。商业化的社会准时性是重中之重，对待火车这种东西尤其重要。在单向铁轨的情况下，准确的到达目的地，然后卸货、装货，再以准确的时间到达港口，这就需要人类工业时代最重要的基础——时间。

“时间，最重要的是时间”，这句话出自吕克贝松的《第五元素》。这是我们最觉着最稀松平常的东西，在宇宙诞生之时就存在于此，当2亿年前恐龙还在地球翻滚跳跃的时候，它也一直存在着，躺在沙发上的我看完两部电影的时候，它更是在悄悄流逝，原来这一切的关键，就是它。

虽然剧情早已经忘的干净，这是我小时候印象最深的一句台词，在《第五元素》的电影开始，来自外太空的机器人把钥匙交给人类，不紧不慢的说到：时间，最重要的时间！

獨立、自由、不妥協。